亦枝

【lvss】间谍身份暴露后（中）

  是写斯教校长期间身份暴露被惩罚，全校师生一块为他求情的故事。

  

    “西弗勒斯，你还有什么遗愿吗？仁慈的黑魔王会满足你。”伏地魔冷冷道。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人。

  

手铐脚铐紧紧地束缚着斯内普的身体，他整个人瘦弱地如纸片一般。如帘子一般挂在耳边的黑发蓬乱没有生气。

  

今天是魁地奇比赛的日子，也是叛徒西弗勒斯斯内普即将被处决的日子。魁地奇球场放起欢快的音乐，球员们纷纷就位，可其实大家的关注点全在这位受尽刑罚的前校长身上。

  

——每个学生都明白，魁地奇比赛是为了给斯内普争取时间。

  

  

“主人，我想和老师们一块看这场比赛。”西弗勒斯开口，声音沙哑，像是得了重病的人。伏地魔的猩红眼睛阴狠地注视着他，应允了他的请求，让食死徒押送他到教授们看比赛的地方。

  

  

解说员装出欢快的声音解说比赛，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西弗勒斯吸引——他们紧紧盯着他虚浮的步伐，望着他左摇右晃地走下台阶。

  

他的黑袍上也裂开了无数道口子，寒风飕飕地灌进去撑起袍子，甚至能看到身体上黑色的可怖伤口。

  

  

他终于坐到同事身边。他一坐下便低下头去，黑色头发掩住了大半张脸。

  

“哦，西弗勒斯，我真想从水晶球里看看你今天的运势.....西弗勒斯，你真是太不幸了.....”特里劳妮抽噎道，奇形怪状的甲虫眼镜后流露出深切的感情。

  

  

“哦，西比尔，我想你的水晶球甚至不能预测出今天中午大礼堂的伙食，就不劳烦你将其用在我身上了。”他有气无力地讥讽道，没想到特里劳妮竟然破涕为笑。

  

  

“梅林保佑，西弗勒斯，我第一次这样喜欢你的刻薄话！是的，这起码代表你还是有些活力的......”

  

  

西弗勒斯愣了一下，没有再说话。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，这将是他今生看的最后一场比赛、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
  

  

他努力抬起头，想要看清魁地奇球场上那些各色的小点——他的学生们。

  

  

“西弗勒斯，张嘴。”庞雷德夫人将一只巧克力蛙递到他嘴边，她严肃道，“你在发高烧。”

  

  

他愣了愣，不知所措地张开嘴巴。他尝到它的味道，随即惊讶地发现里面掺杂了治疗药水。

  

  

“谢谢。”他干巴巴地说道。不过这些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意义呢？

  

  

也许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巧克力蛙。

  

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生，命运使然、咎由自取罢了。他处理着心中混杂着的各种情绪，时而自厌、时而自怜。这是他完全留给自己的时间，完全留给自己的心情。

  

  

“很高兴与你们一起在霍格沃茨这样久。”他最后在同事们担忧的目光中总结，这也许是他说过的不多的好话之一。

  

  

“游戏时间够长了——把叛徒带上来。”伏地魔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魁地奇球场。一下子毁掉了所有佯装的欢乐。魁地奇球员们几乎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。

  

  

卡罗兄妹撕扯着斯内普的手铐将他押送上去。

——真正的行刑时间开始了。

  

  

斯内普被勒令跪在伏地魔身前。冰冷潮湿的长蛇纳吉尼在他身边游动。所有的伤口变本加厉地疼痛，火烧火燎地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撕碎。

  

  

魁地奇球场台子上方凭空变出一只长桌。卢修斯、贝拉特里克斯等食死徒高层纷纷落座。或惊恐或得意或嘲讽的目光望着这位曾经的同僚——这位曾经颇有威望的二把手。

  

  

随即来到的摄魂怪漂浮在球场之上，黑压压地一片，天色变得昏暗，无数学生发出惊恐地哭泣声音。

  

  

“西弗勒斯，抬起头来。”伏地魔命令道。

  

西弗勒斯艰难地抬头，冰冷空洞的黑眼睛注视着他的猩红双目。

  

  

他要死了。也许他也终于可以取下对黑魔王毕恭毕敬的面具。

  

  

他勾了勾唇角，第一次以略微讥讽的态度面对伏地魔：“多谢主人厚爱。”

  

  

做食死徒这么多年，他从未见到过比这更庄严、更盛大的处刑场所。

  

但他很快就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价。

  

  

这话无疑触怒了黑魔王，他被拉扯着手铐的链子踹翻在地下。伏地魔撸起他的袖子，将魔杖狠狠抵在黑魔标记之上。

  

  

燃烧炸裂般的灼痛感从左臂卷席全身，他疼得眼泪直流，却在模糊的余光中望见，黑魔标记在天空中升起。巨大的骷髅与蛇在空中交|缠，墨绿色的标记像是污染了整片天空一般。

  

  

“看好了，西弗勒斯斯内普，你到死都会是食死徒。”

  

  

之后他被全身束缚起来，漂浮在空中。黑魔王发疯般的怒吼从台子上传来——

  

“钻心剜骨！钻心剜骨！钻心剜骨！”

  

  

他的忍痛能力已经大不如前，很快便撕心裂肺地喊叫出声。但是嗓子也很快嘶哑到不能讲话。

  

  

但是四面八方、观看魁地奇的台子上还是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呼唤，那是学生们在喊——

  

“院长！”

“教授！”

  

  

他太痛也太累了。此时却抑制不住地有眼泪流下。他这一生得到的诸多善意与理解，竟然都在他身份暴露被惩处的这一周里。

  

  

“够了，不要再喊了！”伏地魔吼道，禁言的咒语再次开启，四周鸦雀无声。西弗勒斯从空中下坠，跌倒了食死徒集会的桌台之上，又在一些推搡和混乱之中跌到台子下。

  

  

他烧得晕晕乎乎，又在钻心咒中疼得浑身抽搐，他撑着一口气爬到桌子角那边，用尽全身力气攥住那人的袍角。

  

  

“主人......求求你......”求求你杀了我。给我来个痛快。

  

伏地魔冷冷地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。那只攥着自己袍子的手不住地发抖，那张消瘦的脸上沾满了泪痕。想不到十七年过去了，他还能看到仆人这个样子。

  

  

他还记得十七年前，年轻的仆人跪着求他放过那个泥巴种，而他在软磨硬泡之下懒洋洋地答应了。

  

“好，如果她不碍事，我就将她赏给你。”

  

而此时，剧痛中的仆人在精神恍惚中拽着他的长袍，他却突然有了几分兴趣。他将疼得汗淋淋的西弗勒斯拉起来，半枕在自己的腿上，任由他汗涔涔的手攥着自己腰间的袍子。

  

  

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仆人的伤口。破破烂烂的黑袍下是长年不见光的苍白皮肤，而那一道道发黑可怖的伤口都是他的杰作。

  

  

——也许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。

  

  

他用冰冷的接骨木魔杖抵住斯内普的下颌。

  

“西弗勒斯，你知错了吗？”

  

来自悠远时光中的许多记忆碎片涌进他的脑海。在他第一次“死亡”前的那些岁月里，西弗勒斯是个时而瑟缩时而骄傲的孩子，他会在集会上带着崇拜的神色偷偷打量他，也会卖力地为他熬制各种魔药。

  

  

他复活的那天深夜，西弗勒斯穿着斗篷来找他，跪在他脚下倾诉衷肠。他说他这些年一直在等待，等待他归来的这一天......

  

  

“你知道错了吗？”他又问了一遍，冰冷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球场上。

  

  

摄魂怪围绕着他们，球场内响起无数的哭喊声——他们为即将死去的人而哭。所有的人都望着黑魔标记下惨白如纸的斯内普，但也许所有人都无法改变这一切。

  

  

“......我错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西弗勒斯说道。那个剧痛的钻心咒停下了，他的头却越来越沉——他的发烧更严重了。他的声音也被放大了数倍，在冰冷的球场中回荡。

  

  

伏地魔用让他当众认错的方式震慑所有人。

  

  

但他却什么也想不到、什么也看不到了。他在煎熬中等待那个索命咒，却在一片混沌中感受到了死亡前的清凉。

  

他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霍格沃茨，红发绿眸的女孩望着他温暖地笑。她和他躺在夏日午后的草坪上，她温暖地呼唤他“西弗”。

  

  

“你哪里错了？”冷酷的声音循循善诱，像是要将他一层层剖开，从内到外击垮。

  

  

但西弗勒斯并不在意这些了，他望着那双记忆中的墨绿色眸子，着急地低声争辩：

  

“我错了。我不该叫你泥巴种，对不起......”

  

  

他的话与伏地魔的问句一起回荡在球场里，造成了万籁俱寂的效果。西弗勒斯闭着眼睛，而所有学生都在惊讶地望着他。他们也许觉得他想在临死前说句俏皮话。

  

  

但是伏地魔显然明白他的意思，他被扯着领子扔到地上，又被魔法吊了起来。他说错了话，浪费了死亡的机会，迎接他的将是真正意义上的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......

  

  

“哦，汤姆，你冷静一下！”斯拉格霍恩教授捧着一只奖杯小步跑来，气喘吁吁地说，“汤姆，你看这是什么？梅林的胡子，这是你五十年前的奖杯，被我翻了出来！”

  

  

斯拉格霍恩露出一个圆滑地笑容：“汤姆，为了庆祝你回到学校一周，四个学院都给你准备了庆祝仪式！为什么不能放下从前的过节，尽情享受生活呢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伏地魔死死地盯着那个写着“汤姆里德尔”的奖杯，蛇脸看上去扭曲了：“闭嘴！老头，不要再叫我那个名字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“当然，当然，魔王大人，”斯拉格霍恩说道，上前两步递上了那黄澄澄的奖杯，

  

“五十年过去了，大人真是事业有为。然而只有像我这样的老教师才记得，里德尔大人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很好的孩子.....”他的声音有一瞬间地哽咽，但很快恢复了笑容，

  

  

伏地魔冷哼一声，但很罕见的没有想要打断他。

  

  

一位半透明的幽灵飞到他面前，见到他便惊呼出声。

  

“汤姆！他们说你是汤姆！”幽灵格雷女士惊讶道，“梅林啊，我不敢相信，哦，汤姆，五十年前你是那样迷人，让我心甘情愿地把冠冕送给你.....你经历了什么，变成这幅样子？我本来还想着，等你百年之后，我们......”

  

  

“够了！往事不要重提！”伏地魔冷声呵斥她，“我不是汤姆，也不会死掉！”

  

  

他猩红的眼睛环视着周遭的人，声音冰冷高亢。

  

“你们在伏地魔大人面前一次次耍弄小把戏，——只是为了救下这个叛徒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“西弗勒斯斯内普，真是有伟大的爱的勇敢院长，很勇敢地和自己的主子作对.....”

  

  

他发狠地挥舞着魔杖，斯拉格霍恩手中的奖杯化作粉末。

  

空中升腾起灰色的火焰，火苗舔舐着这里的一切。观众席的座椅尽数被炸裂，无数学生尖叫逃窜，几分钟之内，魁地奇球场一片狼藉。

  

  

他最后大幅度挥舞了一下魔杖，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树叶一样从半空中滑落下来。了无生气地倒在四分五裂的桌子上。

  

他忍住极大的怒气走向斯内普，望着他没有血色的脸。

  

“把叛徒押送回去，不许疗伤！听候处置！”

  

  

本篇又名《斯拉格霍恩的一百种教育方法》《伏地魔社死实录》